金融海嘯襲擊前後，一些國家的銀行有“大到不能倒”的權重，主要是其引起的骨牌效應和對社會經濟、就業等連鎖衝擊的考量。

 

時過境遷，銀行領域已在逐步修復之中，雖然過程是起伏跌宕和跌跌撞撞，整個法規與監管亦趨嚴密。金融海嘯多年後，海面看來平靜無波，然而，會不會因為“黑天鵝”的突現，而對全球銀行形成不可預測之干擾？銀行的文化、法規和風險管理，如何緩衝這些潛在風險？

 

去年7至8月，中國人民銀行在亳無預警下巨貶，也將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中間價報價調整，為亞洲市場帶來驚濤駭浪效應，即令亞幣追貶及股市重挫，算是小小的“黑天鵝”效應，巨貶人民幣超出一般預料之外。

吉隆坡最近舉行的全銶銀行大會，該大會以“干擾、風險和契機為主題，從全球波動、銀行專業乃至風險管理、風險文化或者科技的“黑天鵝”風險，宏微並重探討銀行業未來。該大會由亞洲特許銀行家協會（AICB）主辦，馬來亞銀行（MAYBANK，1155，主板金融組）為主要贊助商。

 

黑天鵝效應

《黑天鵝效應論》作者納西姆．尼可拉斯．塔雷伯（Nassim Taleb）說，黑天鵝效應的產生，總是在長年累積財富時候，而這些皆是不可預測的。

他在波動中金融的未來分享說，人們往往經年累月賺聚財富，可以從第一年到連賺12年，然而若遇上2008至2009年金融風暴來襲，之前所累積與賺取的，都在短暫的波動性中一股腦兒的“虧空”。

他提到，人們往往邁入風險邊緣而不自知及不會罷手，因為當你賺取更多回酬時，人們便往你手上送上更大筆資金……

 

大馬不在黑天鵝效應雷達網

談到個別國家的脆弱性，他表示不擔憂中國經濟放緩，那肯定不會回到1985年的憂患歲月，反而要擔憂油價下跌聲中，被視為脆弱沙地阿拉伯，而大馬則不在其黑天鵝效應的雷達網內。

納西姆有國家越小、風險越低和最安全的論調，他說，有規模而集中的中國乃至德國，容易成為目標；新加坡沒有資源卻能自我創新，看來中國也透過香港，製造一個微型的新加坡。

他也說，全球金融海嘯後祭出的量化寬鬆（QE）政策，只有加劇貧富懸殊現象，而且在零利率下更製造更多資產泡沫。

 

接納兼容

中國進出口銀行首席風險師趙昌會認為，中國經濟的放緩不足以引起太大憂慮，中國經濟將不斷變革和演化，其中網購更推動了中國的需求。

 

龐大內需
支撐中國經濟

他說，即使中國經濟目前放慢步伐，不過以龐大內需，仍可支撐起經濟，全年獲得6.5至7.0%成長。

“未來幾年，北美與歐洲仍然波動和呈現風險，中國需要有強大內需創造需求和資本擴張。”

中國總理李克強說，十三五期間要加快基礎設施建設，其重點向中西部傾斜；積極承接產業轉移，在有條件的地方設立國家級產業轉移示範區，鼓勵東部產業園區在中西部開展共建、托管等連鎖經營，以“業”興“城”，做大做強中西部中小城市和縣城，提昇人口承載能力，促進約一億人在中西部就近城鎮化，逐步減少大規模人口“候鳥式”遷徙。

他說，中國投資於基建，是為經濟成長札根，投資者不能預期很快回酬，而需有耐心等待收穫期。

 

基建需有創意的回本

趙昌會認為，基建需有創意的回本，這包括如何融入當地社區，以便加速整個需要成長的區塊和過程。

“有了基建，這無疑為未來商業開創無限新的可能。”

他說，目前，亞洲和亞太是經濟活動的中樞，也是國際學生交匯之中心。領袖應思考如何扮演良好角色，以接納或兼容這種改變，並讓它在國際演化。中國目前只發展東部沿岸城市，西岸的很多發展正等候開發，潛能也將逐漸釋放出來。

他說，從宏觀永續來看，中國將拉開13個5年計劃；根據中國總理李克強指出，“十三五”時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最後衝刺的5年，也是全面深化改革要取得決定性成果的5年。

 

道德專業

豐隆銀行（HLBANK，5819，主板金融組）前董事經理拿督謝依雯說，具備銀行的專業素養，道德兼具，才足以趨避長短期風險。

 

趨避長短期風險

即使當了首席執行員多年，她在其職業一欗中，並未填上“銀行家”（Banker）這個詞彙，很多時候只填寫為銀行長官。擔任副首席執行員期間的15年，她不以“銀行家”自居。

對她而言，“銀行家”需對社會有貢獻，不但幹練（competent）、知識淵博、問責而贏得敬重。她在贏取上述敬重，在道德與專業皆具，具有自信及心安理得，才以銀行家自許。

提到銀行高職是否需要有認證而獲得執照，進而減低銀行風險；她說，具備銀行的專業素養，道德兼具，才足以趨避長短期風險。

她舉個例子說，以一個剛畢業3年的劍橋科班高材生和一個馳騁銀行20年的實幹者，在經驗和實務上將會比僅有3年經驗者佳。

 

特許銀行家
道德操守要求甚高

英國特許銀行家協會教育組副首席執行員戈林摩里森說，銀行家具有幹練性和德高望重，專業素養自不在話下，而特許銀行家不僅符資格，對良好道德操守更要求甚高。

 

管制監測

安永（E&Y）大馬金融風險服務管理伙伴張漢輝（譯音）說，銀行業制定“風險文化”，是以更系統而有效管理風險。

談到銀行與管制洗黑錢活動之風險，他說，風險管理可分金融與非金融的，一些時候更需整合處理，一些個案還可能造成龐大信譽風險。

9歲開始就以“駭入”各組織網站為能事，目前已是道德駭客和網絡保安專家的哲米沃路夫（Jamie Woodruff）指出，可透過各種方式和遠距方式“駭入”任何網站和企業網站。

他指出，機構或銀行要面對的不是會否“遭駭”，而是何時“遭駭”？

他說，考慮保安問題，購買網安保險是其中一個減損方式，平時也演練和測試其保安系統。

 

每月測試保安系統

“不是每年需測試，而是每個月測試，從各個方位和角度去測試其堅牢性。並測試多久可以復元，以減輕時間和生產力的損失。”

他說，公司若有類似他的道德駭客測試本身公司的“網安”，可保其系統更為安全。

馬來亞銀行首席風險員李興福說，環繞銀行的營運體系中，通常會有不可預測之風險，重要的是在風險來襲前，是否有緩衝區。

“即便銀行系統“遭駭”，遭駭那刻是否有應急大計？讓銀行上下和你本身，皆得以倖存？”

 

從操守管理中防範未然

他說，法規並非時時都能抑制任何不法活動，要如何從操守管理中防範未然，這並非易事。

他指出，要如何以法規規範人的行為，銀行家原是社會上可信賴、廉正之人，而人與環境都在不時轉變；一個原本清廉之人，在染缸中是否受污染？

他說，銀行要如何贏取信任，銀行業不包庇“害群之馬”至為關鍵；銀行業也應分享與交換資訊，讓“濫蘋果”無所遁形。

 

監測風險
取決於情報

香港德勤全球工業和金融服務主管克里斯多夫哈維，在網絡空間的“黑天鵝風險”論壇上說，在市場的保安上，不僅要築起“高牆”，也攸關如何嚴密監測。

“如何監測潛在風險，這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情報，而且一旦有事故發生時，可以多快作出反應，這關乎內部文化和法規。”

他說，即使有很強的防禦系統，也只是能減少遭駭事故發生，並不能完全根除，因此如何作出反應，將形成很大的差別。

克里斯多夫哈維說，網安保險可在公司系統停擺時賠償損失。

他指出，“高牆”確能減少事故，而遇事如何處理和採取行動，也直接關係到企業的信譽。

 

資訊分享是關鍵

新加坡研究機構Complete Intelligence經濟師兼董事合伙人多尼納什（Tony Nash）認為，即便高牆很牢固，高牆中的一磚一瓦皆有其脆弱性，可伺機擊破。

“最重要的是，人們需省悟其脆弱性，並設法堵住弱點，防止未來受侵犯。”因此他認為網安監測至關重要。

他說，當特定國家受新的形式襲擊時，除了防範與靜加消除威脅，資訊的分享至為關鍵。（星洲日報／投資致富‧大師開講‧文：張啟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