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怀俄明州杰克逊霍尔举行的全球央行年会上，英格兰银行总裁卡尼对美元地位提出挑战。

他认为世界依赖美元的体系“不可持续”，“多极世界”需要“多极货币”，需基于多种全球货币的新型国际货币体系来取代。

全球央行年会素有政策拐点“晴雨表”之称。英格兰银行作为全球成立最早的央行，从央行治理角度谈到美元问题，这不仅是从理论上来探讨金融监管和货币政策，也意味着美元体系在国际贸易和金融中的地位出现动摇。

这无疑是一个影响国际贸易、金融和经济格局的重要信号，值得各个国家决策部门、投资者以及商业人士重视。

自从二战以后，以布林顿森林体系建立的以美元为主导的全球金融和贸易的货币体系，实际上也一直在改变，尽管步伐缓慢，但国际货币体系一直随着全球经济秩序、国家治理、地缘政治的变化在发生改变。

布雷顿森林体系确定了美元的国际领导地位与金本位体制。

而国际贸易的发展，经济全球化的加深，势必要求国际货币体系和信用体系的不断扩充，而金本位随着美国积累巨额公共债务、耗尽黄金储备而告终。

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之后，金本位制度虽然解体，但美元依然是国际货币的领导者，以美元为核心的国际货币体系得以延续。与黄金脱钩的美元也成为了现代信用货币的代表，其主导的国际金融体制的创新与发展也深刻地影响了世界。

随着新兴市场国家的兴起，美国在国际贸易和经济中的地位逐步降低，可以认为，美元的地位也必然随着下降。

金本位或回归？

卡尼称，美国仅占全球贸易的10%和全球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5%，但美元却仍占全球贸易结算的一半，以及全球证券发行的三分之二。

他表示，美元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主导地位增加了流动性陷阱的风险，使许多国家面临美国经济波动带来的破坏性溢出效应。

2008年之后的大规模量化宽松，也使得以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内在的脆弱性和隐含的系统性风险正在逐步显现出来。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美元受到的挑战主要在几个方面，一是以欧元区的Instex、人民币的CIPS，以及俄罗斯SPFS等为代表的货币结算系统的成立和发展，试图摆脱美元统治的SWIFT支付系统，削弱美元的“特权”。

二是很多国家央行都在购买黄金以维持各自货币的稳定，有数据显示，全球央行2018年已购入黄金651吨，同比增加了74%。

有分析指出，央行对于黄金的关注，反映了对美元的“信任”出现问题。

三是，以跨国公司信用为代表的“数字货币”的不断涌现，可能代替美元在国际贸易和金融体系中的作用。

摆脱美元过程漫长

虽然目前国际形势的变化，让美元的地位受到越来越多的侵蚀，但美元被取代仍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且美元的强大，是因为战后美国在世界上的霸权地位。而美国的综合实力仍无可比拟，其必然也会采取各种方式，阻止其“美元特权”的流失。

安邦咨询（ANBOUND）通过对金本位和超主权货币的研究，对国际货币体系的发展趋势有过分析。

但与各国央行探讨的代替美元的其他形式的“国际货币”不同，我们认为以美元为代表的“超主权货币”为地缘货币所取代，是未来国际货币体系发展的一个基本趋势，这一趋势是数字货币所无法替代的。

美元的地位也许会缓慢衰落，但这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短期内，世界恐怕还无法摆脱美元体系。

安邦是一家马中经济与政策智库，在北京和吉隆坡设有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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