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楚河汗界

正当拿督认为他已做出了足夠的防范措施以减少任何可能出现的投资亏损时, 在另一边廂蕭忠平其实正在磨拳擦掌准备加强攻势。他密谋的盘算着, 他应该尽速的去掌控不少於 20%的利兴股权。只要拿督最终寻获买家时, 他就会立於不败之地。到那时候他不僅可搁剑於买家之咽喉, 更可以此来牵制麻坡木匠们。他就是象棋里灵活游走的烏骓马, 可以前进, 后退或者按兵不动。

蕭忠平的策略布局是麻坡木匠们若想成功放售他们手中的 32%利兴股权, 那他们有必要俯首称臣屈服於他已掌控的 20%股权。这是因为利兴的公司章程已经明文规定, 举凡利兴任何重大的资产收购或出售或企业建议, 它都必须在一个特别股东大会上获取最少 75%以上的股东支持方可通过。而蕭忠平手上的 20% 股权距离这 25% 可决定英雄或败冦的分水岭也只不过是一箭之遙。他手上的股权此刻将犹如上方宝剑般可以处任何企业建议於成败。这也意味着因有此死忌, 此后没有买家是会愚蠢的去收购利兴。

对蕭忠平而言, 富贵还须險中求。如果麻坡木匠们识趣地向他进贡金钱上的利益, 他可以把出售股票计划放行。如果他要自行跨前收购利兴, 他认为只要股价上揚即可成事。如果他选择按兵不动让新买家接手利兴, 只要他能分到一杯羹那又何嘗不是一件美事。

为了能够迅速的稳立於这不败之地, 他必须先招兵买马。拿督肯定是他棋局内的一名大将。拿督更是他通往麻坡木匠们的桥梁。若是没有拿下拿督这桥头堡, 就绝对没有这棋局。可是拿督的酬劳是昂贵的。然而对蕭忠平来说若以最终预期的利润作为定夺, 那拿督的酬劳绝对会是超值的。这解释了达证券有限公司那份诉讼文件里, 为什么蕭忠平愿意提供拿督那 30%的股票交易对敲利润作为报酬。

自从在 16-4-2004 收购了大部分麻坡木匠们所出售的股票, 利兴的股价与成交量都已如脱胎换骨似的增长了许多。这引来了大班的股票经纪向蕭忠平叩门, 希望他们也能从中插上一手。早已腫涨的纸上利润更加速了蕭忠平朝向手握 20%股权目标的迈进。与此同时, 他也知道拿督已经开始与潜在买家接洽那第二部分的收购计划。蕭忠平从那些股票经纪贪婪与渴望的眼神中看穿了他是可以侍机图利的。因此, 他同意让他们参与其中的股票交易, 但其中一个先决条件是他们必须採用他们自已的交易户口。而这些股票经纪竟然全部无所異议。根据一份法庭诉讼以及蕭忠平向大马股票交易所和证券委员会的投诉, 这些股票经纪是来自OSK证券行, 阿马证券行和 PM证券行。

这其实是个一石两鳥之计。有了这些股票经纪的参与, 他将部分的利兴股票卖给他们並从中套利。另一方面因为有了这班新生力军, 利兴股票的交易也能保持已建立了的活跃度。既然他们在股市上交易利兴股票只是为了赚取佣金, 在蕭忠平的一声号令之下他们必须得完璧归赵, 将利兴股票物归原主。更妙的是, 他们也必须将所有从中赚取的对敲利润如数奉还给蕭忠平。

为了能够牢控这些股票经纪, 蕭忠平叮嘱他们必须遵循拿督的指示。正如之前他向拿督施行的问责制一般。由于这些股票经纪都是蕭忠平的朋友或初相识, 在这之前该拿督是不认识他们的。

既然蕭忠平肯付出高昂的 30%利润给拿督, 他尽可要求拿督向整个行动负责。由于他需要兼顾其他个人的业务, 包括他家族的蕭正利建筑有限公司 (Siow Cheng Lee Construction Sdn. Bhd.), 他唯有把整个利兴股票投资的日常运作交给拿督。"再说反正你都是整天望住电脑屏幕" 蕭忠平对拿督笑笑说。我们可能因此而猜测说拿督应该是在这个利兴股票投资实权在握, 但从蕭忠平向证券委员会的投诉证明, 事实上蕭忠平是全盘控制着所有的金钱移动和账目的。

打从他们合作的第一天开始, 蕭忠平和拿督的其中一个君子协议便是所有应付的 30%利润必须在利润出现的当时即时付清。这个协议也同样的适用于后来才加入的股票经纪们。

拿督曾经允许他的一位老顾客陈锦新 (Chan Kam Sam人名译音) 参与了这首部分的行动。他就是蕭忠平在他向证券委员会投诉里推荐拿督的陈姓亲属。大家对郑顺成 (Teh Soon Seng人名译音) 或曾高达每股 RM 30的 Aokam Perdana Berhad 或 Idris Hydraulic Berhad还有印象吧? Repco Low就曾经在他麾下办事。他更是Repco Low的师父。在 1993年大牛市时, 陈锦新就是郑顺成在 Golden Plus Holdings Berhad内的代理持股人。拿督允许了陈锦新的参与一方面是为了保障蕭忠平应付的 30%利润, 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防止任何亏损的出现, 畢竟他是对陈锦新这位老顾客具有伩心的。蕭忠平的确也为了能说服拿督让陈锦新参与而着他的弟弟蕭忠仁和陈锦新开设了一个联名的银行户口藉以协调利润的分发。

蕭忠平在他向证券委员会的投诉里指道那三百万零吉预付里的一部分就是存入了陈锦新在首邦证券行的户口以购买利兴股票。他说, 拿督当时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以最低价尽快的去累积最多的利兴股票。蕭忠平在对拿督的指令里是允许他做出适当的买卖决策, 但大前提必须是尽快累积那 20%股权。要同时间兼顾累积股票但又不可让股价失控绝对是需要有一定的技巧。事实证明拿督是成功完成这任务的, 因为陈锦新只有在大约两个多月后既 22-6-2004才向大马股票交易所作出他的首次大股东申报指他拥有 3,298,200股利兴股票。 无独有隅, 在这一天石瑞兰 (Chok Swee Lan人名译音), 透过 Cimsec Nominees (Tempatan) Sdn. Bhd., 也申报他拥有 4,168,500 股利兴股票。无论如何, 这个持股量在少于十天之内既 1-7-2004 便迅速沽清。

据知, 石瑞兰是拿督的亲属並在联昌证券行 (CIMB Securities Sdn. Bhd.) 拥有一个大额股票交易户口。蕭忠平的三百万零吉预付里有一部分也被存入了此户口内。然而, 蕭忠平始终对这个 4,168,500 股的持股量在第三者名下感到忐忑不安, 於是乎他便下令召回这批股票。这可明显的从他在 10-7-2004向大马股票交易所作出的首次大股东申报里的 4,617,700股看出端倪。

可是一个成功的战略怎能如此表面化的呢? 三军未动, 粮草先行。烏骓马在棋局里准备出击时, 当会像蕭忠平般先集合所有的股票於一处以向麻坡木匠们展示他的势力。然而突然间一场发生在联昌证券行茶杯里的小风波却即时打乱了蕭忠平的叫阵。

(此系列逢星期二及四刊登, 风雨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