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美国不仅一脸病容,而且已经彻底破产。为了抵消大流行病引起的“大停顿”现象,美联储和国会都动用了规模惊人的刺激支出,以免经济跌至1930年代那种人人排队领救济粥的水平。
2020年联邦预算赤字,将相当于GDP的18%左右,而美国负债相对GDP的比率也很快会超过100%。
这样的数字我们还是自哈里·杜鲁门(Harry Truman)总统派B-29轰炸机去日本终结二战以来头一回看到。
假使美国最终击败了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且并未演变成一个电影《终结者》式的反乌托邦国家,它将如何避免即将来临的财政悬崖和国家破产?
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应该反思二战的教训,尽管当年债务飙升至GDP的119%,但二战并未使美国破产,而这一比率也在1960年代越南战争爆发时被降至稍高于40%的水平。
二战的融资来源构成,大约是40%的税收加60%的债务。
体现爱国情操
买入这些债券的买家获得的回酬极低,因为当年美联储将一年期国债殖利率维持在0.375%左右,而和平时期利率则为2至4%。
与此同时,十年期国债的殖利率仅为2%,虽然这在如今听起来还挺高的。
这些债券面值多在25美元(约105令吉)或以下,而且主要是美国民众出于爱国义务而购买的。
美联储的雇员也投身其中,并在各个分部之间开展了债券购买竞赛。
1943年4月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雇员们,抢购了价值超过8.7万美元(约36.5万令吉)债券,并被告知他们的贡献使作战部队得以添置一座105毫米榴弹炮和一架P-51野马战斗机。
但在爱国情操之外,许多美国人除了购买国债其实都没有其他更好的投资选项。
美国人买债券当储蓄
在1980年代放松管制之前,联邦法律一直禁止银行向储户提供高利率。
此外将美元换成高收益外国资产的想法似乎很荒谬,甚至可能引来J·埃德加·胡佛(J. Edgar Hoover)手下的FBI上门调查。
尽管美国股票市场向投资者开放(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实际上在1942年之后开始重新上涨),但经纪人的佣金却很高,当年也只有大约2%的美国家庭拥有股票。
投资股票市场似乎是那些达官贵人,或是遗忘了1929年大崩盘的失忆症患者的专利。相比之下当今美国大多数家庭都拥有股票。
无论如何,二战期间美国家庭储蓄增加了--而且大部分是以债券形式。
但是国库券的收益微不足道,到期日相当遥远,票面上前任总统板着脸的严肃形象让人感觉异样。
3因素解决战争债务
那么如此巨大的战争债务是如何解决的呢?这就要归结于以下三个因素:
首先,美国经济实现了快速增长。
从1940年代末到1950年代末,美国的年均增长率约为3.75%,这令大量收入流入了财政部。
同时,美国制造商几乎没有任何国际竞争对手,因为战争将英国、德国和日本的工厂通通夷为平地,而中国的初级加工厂还远未到达生产汽车和家用电器的水平。
第二,由于战争结束后政府取消了价格管制,通货膨胀率大幅上升。从1946年3月到1947年3月间物价上涨了20%以反映经商的真实成本。
但由于政府债券的回酬,远低于1941年至1951年间物价上涨76%的水平,因此政府还债义务的实际价值急剧下降。
第三,美国受益于借贷利率的长期锁定。1947年的平均债务期限超过十年,大约是当前平均债务期限的两倍。
基于以上三个因素,截至1961年德怀特·艾森豪威尔(Dwight Eisenhower)政府卸任时,美国的债务水平已降至相当于GDP的50%左右。
百年债券有先例
那么这留给我们的教益是什么?首先,美国财政部应通过发行50年期和100年期债券,让下一代人能得以喘息,并终生锁定当前微不足道的利率。
对于那些认定政府在50或100年后将不复存在的人来说,有必要提醒他们许多企业已成功发行了这种长期债券。
迪斯尼在1993年发行了100年期的“睡美人”债券,并受到了市场的追捧。诺福克南方铁路公司在2010年发行100年期债券时,也得到了类似的待遇(试想一下谁会购买铁路世纪债券)。
可口可乐、IBM、福特汽车和其他数十家企业也发行过100年期债券。
尽管许多教育机构都受到病毒大流行影响,但宾夕法尼亚大学,俄亥俄州立大学和耶鲁大学也发行100年期债券。
治标不治本
而在2010年甚至有买主买入了墨西哥的100年期债券--即便该国货币贬值的历史可以上溯到1827年。最近爱尔兰,奥地利和比利时也都发行了100年期债券。
当然,更长的到期期限并不足以解决债务问题。美国还迫切需要改革其退休计划,但这可以留待以后再作讨论。
不鼓励通胀减债
最后,如何理解战后的通胀经历?我们是否应该尝试将物价推高到平流层以缩减债务?
我建议不要这样做--投资者不会再像1940年代那样束手就擒,那些“债券义务纠察队”会提前嗅出贬值计划的风声,进而推高利率并削弱美元的价值(以及美国民众的购买力)。
任何通过通胀减债的做法,都会导致黄金和加密货币持有者和囤积者大发其财。
与军事战役不同,对抗2019冠状病毒病之战不会以轰炸、条约或在时代广场的庆典来结束。相反我们应该时常记挂着这个债务定时炸弹。
我们可以化解它,但前提是我们必须赢得反对政策惯性和愚蠢行为的斗争。这场战争不会以一声巨响结束,却很可能以破产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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