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振兴受疫情重创的经济而需要花钱,在税收不足的情况下,政府举债是必然的选择。
结果,今年首6个月,联邦债务就增加了近611亿令吉。对于一个1.4兆令吉的经济体而言,就比例上来看,那相较于让一个年净收入3万6000令吉的人,举一笔1500令吉的债务,虽然说不上微不足道,但这样增幅也不足以引起忧虑。
我们无需为现阶段的国债水平而担忧的立论点,其实很多,随手拈来就有5个。
由于几乎所有的债券都属中长期,债务自然免于陷入因突发事故而难以滚动的流动危机。同样地,当97%的债券都以令吉发行,汇率波动对于国债可否持续就变得无关痛痒了。换言之,现有的国债结构有足够的韧度应对国际金融的跌宕起伏。
更何况,政府举债和家庭举债不同。个人的生命周期有限,能工作挣收入并摊还债务的岁月可数,所以个人举债的空间和时间长度总是有限制。
但政府没有生命周期,不经历生老病死,概念上是永恒存在,不同生命周期的个体延续交错存活,为政府税收做出不间断的贡献。正是这个永续的征税能力让政府能持续地举债,以债还债、以债供发展开销,而后者则确保未来的税收潜能。
担心新发的债券没投资者认购?当7月份的10年期债券殖利率仅有2.55%,那可是比过往10年的1年期债券殖利率,还要低的利率,那表示市场完全有足够的意愿消化新发债券,也是市场对大马政府的偿债能力和信誉有信心的一种讯号。
真金白银花钱投资的债券持有人都不担忧大马国债水平,旁观者又何须急呢?
国行可扮演白武士
还有一个鲜少被提及的理由就是我们有国家银行。即便所有的国内外投资者因质疑政府偿债能力而远离大马债券,国行依然可以且也拥有无限的资源来扮演白武士的角色,把令吉债券全数吃下而不让其违约。
纯粹因为这个可能性,投资者的质疑就足以被打消,所以最终贷款人的职责犹如一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防线,坚守着市场对国债可持续性的信心底线。
但拥有最终贷款人的职责是一回事,实际操作扩大购买政府债券为政府举债融资又是另外一回事,后者是货币化债务,属于量化宽松政策的一员,而国行似乎开始做着这回事。
国行独立性不容破坏
国债新增611亿令吉的同期,国行对国债的持有也增加了85亿令吉,占约14%,这是过往不曾发生过的事。
到底这是短暂的、待经济复苏以后就会退场的动作,还是政策操作上的制度性改变,仍然有待观察。这个区别很重要,因为货币化政府债券是面双刃刀。
让国行认购新发政府债券固然方便政府大举花钱之余无需担心债务比例恶化的结果,是个好工具,毕竟付给国行的债息转个圈就成为政府机构的营收回流到联邦政府,但长期白吃的午餐也正是容易诱发政治滥用,进而破坏中央银行独立性的起因。
不弃“利率走廊”系统
再说,量化宽松政策在美国行之有年既不引发通货膨胀,也不破坏美联储的独立性。
除了对可购买的资产有严谨的要求以外,那要归功于美联储在2009年改变货币政策的执行程序,从“利率走廊”系统转向“利率地板”系统,而国行却依然执行着“利率走廊”系统。
要如何良好地货币化政府债券,以便为接下来的经济复苏计划融资而不让它化成魔鬼,及货币政策的执行程序为何如斯关键,我们下回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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