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曼可说是20世纪下半叶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与推广“新自由主义”、自由市场和股东资本主义有关。
弗里德曼的货币主义经济学,如今已被广泛认为即使不是错误的,也是跟不上时代的,尤其是2008至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后,与“非常规”货币政策相关的低通胀。
弗里德曼教条受挑战
尽管如此,弗里德曼的“股东资本主义”在大多数金融市场仍有影响力,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新兴金融市场。
他以短期利润最大化为优先的教条,长期主导了英美企业监管,即使也出现了“利益相关者资本主义”和“企业社会责任”(CSR)的声音。
不过,即使曾服务于小布什保守派政府的美国经济学家格伦·哈伯德也承认,长期股东价值最大化,无法应对企业面对的许多问题,更罔论社会,公共政策的介入是有必要的。
芝加哥大学经济学家路易吉·津加莱斯认为,如果把弗里德曼实践到极端,总执行长就会买通所有国会议员。
更重要的是,津加莱斯指出,企业是由国家赋予特权(如在侵权赔偿方面的有限责任)的公共机构,暗示它有相互的责任和义务。
反对利益相关者主义
弗里德曼强烈反对利益相关者资本主义,后者主张公司对所有利益相关者都要负责,不仅是股东,也包括雇员、顾客、社会,甚至是大自然。
他认为,通常定义不明的“利益相关者”会把董事隔离于股东,降低可问责性,损害企业表现。允许执行人员追求个人优先事项,或掩盖自身失败。
偏离弗里德曼对利润最大化的单一聚焦,意味着企业执行人员不再对股东忠诚和专属服务,使“委托-代理”问题恶化。
弗里德曼也假设市场的不完美是不存在的,或者会由监管全面处理。不过,法治从未足以面对这种挑战。
弗里德曼认为,公司董事谈及利益相关者,是尝试随心所欲治理公司,或为了公关。不过,他认同公司“以自我利益完全合理化、其副产品可产生善意的花费”。
但是,对于商业利益游说、选举舞弊、赞助政治造势、扭曲研究和公众对话,以慈善和公关洗白名誉等,他明显保持沉默。
从1980年代起,弗里德曼的新自由主义“教条”,塑造了世界主要经济改革,直到2008至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
自那时起增长停滞,不仅出现以其他利益相关者为名义、对股东资本主义的各种新挑战,以及对企业监管改革和企业社会责任的呼吁。
巴菲特质疑目的高于利润
许多百万富翁,甚至有些亿万富翁和总执行长也加入了异议,有影响力的商人作家安德鲁·罗斯·索尔金认为,他们代表了未来。
当然,许多企业近年无疑已放弃弗里德曼的思想。
2019年,长期提倡股东至上、具影响力的美国商业圆桌会议,发布了一项亲利益相关者声明。它把弗里德曼式的企业宗旨声明,替换成“对我们所有利益相关者的根本承诺”。
数个月后,世界经济论坛发布了类似的2020达沃斯宣言,纳入了利益相关者,以及环境、社会和监管(ESG)原则。
社会责任或反客为主
尽管如此,传奇的投资家巴菲特对“目的高于利润”的利益相关者倡议仍然存疑:“代表公司利益、有商业智慧的董事,会找到以取悦顾客、珍惜伙伴,以及在社群和国家中当个良好公民为目标的经理。”
弗里德曼派批评家反对企业社会责任,指那是花费股东的金钱在模糊的公共利益,降低公司回酬和花费“他人的金钱”。
弗里德曼警告,如果不制衡,“社会责任”教条会反客为主。不过,如今相反的情况较近于真相:“贪婪是美德”和“短期主义者”股东思维显然占了支配地位。
倾向裁员非救济
尴尬的是,在应对2019冠状病毒病大流行时,已签署“利益相关者资本主义”声明的美国企业,更倾向于裁员,而非捐助救济。
随着新自由主义受到更多反对,有更敏感“人类”面孔的“利益相关者主义”和企业社会责任,被认为可拯救资本主义。
在可见的将来,唯一“有戏唱”的仍是资本主义,民众对改革和制衡的需求会日益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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