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第十五届大选投票日不到一个星期，没人能确切判断选举结果如何，正如没人预料到我们能在上一届大选完成政权交替，尤其是当社交媒体成了这一届竞选的主战场，虚实更是难料。

少了当年“救国”的急迫感，加上新增的600万自动登记选民的投票意愿和倾向不明，比例却接近总选民三分之一之强，我们甚至难以推断大选投票率，罔论投票结果。

然而，无论结果如何，喜欢与否，庆幸的是，五年之内，我们可以重来，再做选择，这就是民主政治可贵之处。

我无意将民主供为神灵，仿佛只要实践投票，选出心中所好，国内所有社会与经济课题就能迎刃而解。

我更无意将民主归功于任何一个联盟，仿佛只有“我的联盟”才是民主斗士，“其他联盟”都是贪污腐败的家伙、民主体制的白蚁。

民主政治不应该是”Us-vs-Them”，而是“Us-with-Them”。

很多人曾经真诚地相信，参与票选民主就能惩罚贪污者、改变经济发展轨道、结束种族政治，结果换来的只有失望。

“投票无用论”弥漫

不是吗？纳吉是入狱了，但本届大选候选人并不缺众人心中的贪污者；对希盟执政以后就能换来的经济新景象的期望落空以后，不少人觉得原来希盟只会谈政治，经济管理仅是幼儿园水平；我们甚至在还没能感受到政治改革以前，就已目睹政权动荡，经历两年内三任首相的荒唐戏码。

所以，“投票无用论”此起彼落，反正天下乌鸦一般黑，选出来的政权随后可以因为权斗演变而替换，任意违逆人民当初投票的意志。我们甚至不缺渴望回到一党独大的群众，以为那才是恢复经济荣景唯一可取之道。

但民主不应该像阿克顿勋爵形容自由时所说的那样，是实践“更高的政治目标的手段”，民主也“不是为了一个良好的公共管理才被需要”，因为那样的想法对民主本身而言极其危险。

如果我们认为民主仅是手段，那是否意谓当我们有更好的手段来达至更高的政治目标的时候，民主就可被摒弃？

我们也不是未曾如此做过，因为2018年大选，我们欢迎曾经的“独裁者”回归来剿灭当年的“盗窃统治”，顾全的就是所谓的大局，结果是自讨22个月以后的苦涩。

如果我们以为民主只是为了更好的经济管理才被需要，我们最终难免掉入“混乱的民主制度永远比不上一党独大或者强人政治那般有效”的想法，而宁愿妥协于贪污，只要人人都能赚到钱。

也许哈耶克的描述最好：民主本身就是最高的政治目标，为的就是保障对市民社会和私人生活的最高目标的追求。

没有理由唾弃选举

我们投下一票的那一刻，所维护的就是民主政治，那个能够允许每个个体为个人意志持续创造空间、并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的政治。

当下发生的种种事件不同于历史之处，在于我们压根也不知道它们会带来什么结果。回溯既往，却又发现每一个事件的发生，都有其历史意义。

2018年开启了“政权可被替代”的年代、两年三相让我们相信政治混乱并不会带来社经动荡、政治分裂有其正面意义，毕竟政治版图的每一次翻新和前进，都源自于巫统内部的分裂；政治不稳定甚至不全是坏事，因为选后的政治结盟可以把不同群体的声音带进国会。

仅仅是这一点，我们就没有理由唾弃选举。

1119，投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