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是全球第二大棕油生产国，与最大生产国的印尼约供应全球85%的原棕油，而棕油是我国主要的经济来源及原产品之一，棕油与棕油相关产品的出口总值从2020年的733亿令吉，攀升48%至2021年的1085亿令吉。

根据大马统计局于去年11月底发布的最新特定农作物指标报告，农业领域2020年时贡献国内生产总值（GDP）7.4%，而棕油是农业领域经济附加价值产业链最大的贡献来源，占GDP37.1%或贡献369亿令吉。

原棕油价格攀涨，除了贡献国家税收及社会经济发展，也能提高种植业者乃至小园主的收入，但在肥料、除草剂、割果、运输等管理成本走高的大环境下，小园主是否真能赚得盆满钵满，乐得笑哈哈呢？

荣景背后有隐忧

大马棕油局（MPOB）一项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我国约有65万个小园主，并且有超过200万人仰赖棕油领域为生，油棕除了是主要商业农作物及原产品，也是60年代起协助国人摆脱贫穷的重要经济领域，从原先的50%贫穷一路趋低，直至目前不到5%。

原棕油资讯网站The Oil Palm披露，纵观我国整年的原棕油产出，国内小园主（包括有组织及独立小园主）约贡献40%的产量。所谓有组织小园主是在政府或组织援助下（比如技术、农业投资及融资）种植油棕，至于独立小园主则是在没有获得政府、组织或其他私人公司援助自行种植。

随著原棕油价格稳步上涨，小园主得以摆脱2018及2019年的低迷期，只要握有超过10英亩的园地且在那段低迷时期仍勤劳施肥，在这段原棕油价格狂飙的时期，月入过万不是梦！

肥料占管理成本25至40%

不过，随著肥料供应中断致使价格狂涨，也加重种植业者管理园地的成本。马银行研究3月中曾提及，油棕原地每公顷土地的肥料成本现货价基本上都按年翻倍跳涨，只不过以目前高企的原棕油与棕仁油价格来看，相信包括小园主在内的种植业者仍有能力应对肥料涨价的成本压力。

“一般来看，肥料平均占园地管理成本的25至40%。”

棕油价每公吨高于5000都能获利

大马棕油协会（MPOA）首席执行员纳基华哈披露，只要原棕油价格每公吨不少过5000令吉，则油棕种植业者都能获利并且舒适。

“但若是原棕油价格低于每公吨3000令吉很难有获利，甚至还有亏本的可能。上个月，原棕油生产成本每公吨约增加500令吉，或按月攀升20至30%。”

50公斤装肥料价涨30至35%

拥有不超过100英亩或40.46公顷的园地都是小园主。持有3.2公顷（约7.9英亩）园地的全国小园主协会（PKPKM）署理主席哈兹阿兹米接受《星洲财经》访问时说，虽然肥料及除草剂价格攀升，但目前的原棕油价格走势，小园主仍能应付管理成本走高的情况。

他披露，以50公斤装的肥料价格为例，今年以来至少涨价30至35%，更可怕的是这波涨势未见缓和，料接下来还会持续走高。

“去年底，50公斤装的肥料价钱约为70令吉，但现在至少要100令吉。除了肥料，其他诸如除草剂、运输费、聘请工人割叶子及收割油棕果的成本也都增加不少。”

园地管理成本是指为油棕树施放的肥料、清除杂草所需的除草剂、每个月割油棕叶与收割油棕果的工人费，及运送油棕果的运输费等。

1英亩地1个月管理费约400

武吉峇都及拉央拉央区油棕小园主公会主席庄委尊指出，小园主目前确享有高昂的利润，但园地管理费涨幅也比往年增加，难免压缩获利空间，纵观涨势最为凶猛要属肥料价格，接下来则是除草剂的价格。

“我们以1英亩的土地为例，一般可以收成一公吨的油棕果，平均3、4个月施肥一次，加上除草药水、割叶子和割果费，一个月的管理费大概需要最少400令吉，所以收成的鲜果串至少要比这个价位高，否则都是亏本。”

大马统计局资料显示，原棕油价格2018年处于低谷时，当时末季鲜果串每公吨平均价为387令吉，2019年末季的平均价则稍微升高至每公吨500令吉。

以武吉峇都及拉央拉央区的价格为例，50公斤装肥料从去年介于65至79令吉，攀升至目前120至150令吉区间，这一年间最高上涨了114%；除草药水4公升装去年为85令吉，今年已涨价至150令吉，攀升76.5%。

肥料及除草剂每个地区价格略有不同，位于柔佛峇株巴辖不愿具名小园主受访时说，肥料几乎每个月都在涨价，而除草剂20公升装，去年卖价150至200令吉，现在已经要530令吉，涨幅高达165%。

“去年11月时50公斤装的进口肥料卖价168令吉，等到12月变成172令吉，再等到1月卖182令吉，1月中冲上197令吉，而现在已经230令吉了。”

俄乌一战  肥料涨不停

1.供应吃紧

马银行研究分析员3月中举办“2022至2023年肥料前景展望”线上座谈会，在与会者分享下获悉因俄罗斯与乌克兰战事，西方国家制裁俄罗斯造成肥料供应中断，高昂的肥料价格料将会持续至今年底。

“主要的3种肥料包括氮肥（Nitrogen）、磷肥（Phosphate）及钾素肥料（Potash）都出现供应吃紧的情况，而美国及欧盟去年对白俄罗斯实施制裁造成供应受影响；白俄罗斯2020年时在全球钾素肥料贸易占比17%。”

此外，2019冠病使得部份肥料生产商尚未恢复全面运作，仍低于去年的最大化产量，加上作为氮肥组成成份之一的氨气（ammonia；俗称阿摩尼亚）生产原料之一的天然气价格飙升，使得欧盟生产肥料成本优势不再。中国也限制氮肥及磷肥出口直至今年5月，另作为肥料主要出口国（占全球肥料贸易逾12%）的俄罗斯也将肥料出口限制延长至今年底。

“库存持低，而肥料价格仍处于2008及2009年的高位，因此我们估计肥料价格还会继续攀升，而目前供应紧缩的情况无法在1到2年内获得解决，不过若是中国5月后废除磷肥及阿摩尼亚出口限制，或可稍微舒缓肥料价格高涨的情况。”

2.新厂耗时

肥料供应吃紧，就算欲建设新厂房也未必能在3年内解决这个问题。

根据马银行研究，建设全新阿摩尼亚厂房一般需耗时3至5年，建设成本约40亿美元（约168亿5600万令吉），至于开发全新的钾盐矿或需时10年，耗资至少50亿美元（约210亿7000万令吉）。

3.油价飙升

国际油价冲高虽有利于原棕油价格走高，但无形中也推高肥料生产成本。

大马棕油局（MPOB）总监拿督阿末巴维斯博士披露，生产肥料需仰赖煤炭及天然气，因此国际油价走高自然也会推动肥料价格。

“肥料成本一般占原棕油总生产成本的10至15%，故肥料成本攀升自然也会冲击国内种植业者赚幅，不过以现在的原棕油价格，仍可抵销肥料成本走高的冲击，种植业者可持续获利。”

小园主2大担忧……

1.管理成本续走高

今年3月的原棕油平均价虽企稳在每公吨6867令吉，但倘若这波好景无法持久，肥料价格仍持续上涨，到时势必忧更甚于喜。

哈兹阿兹米直言，打理油棕园地的管理成本估计短期内难以趋低。

“原棕油升势无法预期，没有人知道这波好景能持续多久，而我们小园主最怕是若原棕油价格开始下行，这些管理成本却持续攀升，到时怕是血本无归。”

大马棕油局2020年次季将鲜果串参考价计算方式，改成以各地区每公吨鲜果串价格计入棕油厂棕果榨油率（OER），这仅供交易商参考，同时也让小园主有个概念，料与现货价差距不大。

假设以3月2日南部的鲜果串报价每公吨89.94令吉计算柔佛鲜果串卖价，参照大马棕油局截至今年首两个月柔佛的平均棕油厂棕果榨油率19.67%，等于小园主出售鲜果串，每公吨大约可得1769令吉。

若以每公吨7000至8000令吉的原棕油价格计算，哈兹阿兹米指出，扣除出售鲜果串的相关费用（比如服务费或是通过交易商聘请劳工则需支付相关费用），小园主每公吨平均可得1100至1200令吉。

庄委尊披露，武吉峇都及拉央拉央区的工人割果费以每公吨计价最高是160令吉，原棕油价格目前仍企稳在每公吨6000令吉水平上，估计这两年不至于回跌至先前每公吨2000令吉以下的低水平；原棕油价格曾在2019年3月探低至每公吨1834令吉。

“只不过肥料、除草剂、运输与割果费还在持续上涨始终是隐忧。”

原产业副部长拿督斯里黄日升早前指出，2019冠病、俄乌战事及中国减少肥料输出等各因素影响，全球许多国家都面对肥料涨价推高生产成本的挑战，政府相当关注这个情况，且相关部门已开会协商以尽快找出对策解决肥料成本上涨的问题。

2.无人割果

劳工短缺，小园主未必就能享受现在这波原棕油好景。

油棕树平均每12至15天可收成一次，但哈兹阿兹米指出，劳工不足使得本来可以一个月收割两轮的鲜果串，变成只得每个月甚至要更久才能进行一轮收割，这也间接造成小园主“看到吃不到”。

“也因为劳工不足，部份小园主在缺工的情况下，还得面对鲜果串成熟却无人收割的损失及窘境。”

纵然如此，阿末巴维斯预期，我国今年的原棕油产量料可稍微增至1900万公吨，比起去年的1812万公吨略增4.9%，主要是随著外劳年中回流国内市场，可缓解种植业工人不足的隐忧，同时也能逐步恢复棕油产量。

“而在原棕油出口方面，主要原棕油进口国需求仍强劲，我们预期，今年出口的原棕油可达1700万公吨，较去年的1557万公吨增长9.2%。”

原产业部长拿督祖莱达上个月初指出，印尼已批准该国3万2000名公民前来我国工作，目前仍在协商细节，料今年5、6月就能引进这批外劳缓解种植业缺乏工人的挑战。

寻对策延续好景

肥料成本攀升加上缺乏工人，部份小园主为缓和油棕果成熟无人收割的损失，或选择减少施肥次数，有者则种植其他农作物平衡成本。

哈兹阿兹米指出，油棕树施肥后，一般需要6至8个月才能开花并开始结果，而1年前原棕油价格低迷，许多小园主延后施肥，故并非所有的小园主都能享有大丰收而获得更高利润。

以1英亩的土地计算，小园主若勤劳施肥，平均一年可收成约18公吨的鲜果串，但若施肥不足则收成或减少至14公吨。

每年的11月至2月是油棕果淡季，不愿具名小园主披露，雨季对油棕果影响不大，一般施肥后若有雨水很快就会看到油棕树开花，平均一年会施肥3至4次，不过仍胥视原棕油价格而定，若是价格低迷就一年施肥两次，毕竟还是得平衡成本。

“以1英亩的土地计算，平均可种上55至60棵油棕树，每棵树平均施肥量3至4公斤，不过现在有改良版的油棕树，叶子更短所以1英亩甚至能种上65棵树。原棕油价好景不知持续多久，所以也在园地种植香蕉缓和原棕油价格低迷的冲击。”

下期預告

除了管理成本及缺乏工人，种植业者还面临哪些挑战？除了减少施肥控制成本，还有什么方法能缓和原棕油价格低迷的冲击？

https://www.sinchew.com.my/20220418/棕油的美丽与哀愁（二）-棕油价涨-小园主盆满钵/